韓宇奪冠了,但為何易烊千璽說街舞才是最后的贏家?水煮娛
走,學街舞去!
在過去的一個多月里,類似的討論一直圍繞在壹娛觀察(微信ID:yiyuguancha)記者的身邊,伴隨著《這!就是街舞》和《熱血街舞團》兩檔街舞綜藝的熱播,街舞這一原本小眾的圈子文化一躍成為了大眾話題。微博搜索指數顯示,從三月至今,“街舞”一詞的熱度已由原先的幾萬上升至最高時的330萬,攀升了近百倍。一些資深舞蹈教師則告訴壹娛觀察,街舞類節目熱播后,向其咨詢街舞課程的人成幾何級增長。
而在剛剛過去的這個周末里,由優酷出品的《這!就是街舞》迎來收官夜,冠軍被人氣選手韓宇收獲,此前同樣受到頗多關注和討論的田一德收獲亞軍,楊文昊、謝文珂并列季軍,又再次將街舞的熱度推向了一個高潮。盡管早在一個多月前,微博上就已經有人對名次進行過“劇透”,但最終結果的公布卻還是引發了廣泛熱議,“韓宇 這就是街舞冠軍”、“楊文昊亮亮 battle”、“易烊千璽羅志祥 battle”等話題均在短時間內登陸了微博熱搜榜。
此情此景,不免讓人想到一年前的《中國有嘻哈》,同樣也是靠著網絡綜藝和視頻平臺的崛起,讓說唱這一小眾的亞文化走入了大眾的視野,進而為整個圈子帶去了更多的資源和機遇。節目結束后,幾位人氣選手代言、合作不斷,live演出更是一票難求。但由于缺乏成熟的運營機制和廣泛的受眾基礎,再加上負面新聞及政策收緊所帶來的一系列影響,“嘻哈元年”的熱潮并未持續太久,原本已經運作起來的一系列商演被迫叫停,許多當初頗具人氣的選手在節目熱度散去后,也開始慢慢從主流輿論場中淡出。嘻哈來過,但似乎并沒有真正改變什么。
街舞能夠跳脫出這樣的命運嗎?在這個無數觀眾為街舞而狂歡的周末里,或許舞者們還是萬眾矚目的明星,但節目熱度一過,如何處理小眾與大眾的關系、該怎么將街舞做成一門生意,這些現實的問題也將擺在他們和整個圈子面前。
《街舞》掀起“街舞熱”,舞者的世界因此而改變?
“(臺灣)跳舞的人真的很少了,肯學有耐心肯吃苦的人也不多。”談起臺灣的街舞市場,來自臺灣的Bboy(地板舞者)阿酸顯得有些無奈。也正因為如此,愛好街舞的他沒法像很多歐美舞者一樣,靠教課來獲取穩定的收入,唯有選擇在加油站上夜班以維持生計,并用業余時間在自家的地板上練舞。
阿酸連續6個高難度動作炸翻全場
而即使在市場更大的內地,像阿酸這樣為生計所困擾的舞者也并非少數。資深編舞師謝名浩告訴壹娛觀察,除部分知名廠牌能夠通過編舞、售賣版權、藝人經紀等來獲得較為穩定的收益外,大多數職業舞者或工作室的主要收入來源還是授課和商業演出。但受演出資源集中且競爭激烈、教學對資歷要求較高等因素影響,雖然頂級舞者們都能擁有不錯的收入,可多數從業者的收入并不穩定。
據相關數據機構及舞蹈家協會街舞聯盟提供的各項數據顯示,目前街舞相關產業的年產值在500億元以上,全國目前有超過5000家的街舞培訓工作室和30萬街舞從業者,每年累計街舞培訓人次達500萬以上。盡管這些數字看上去十分亮眼,但事實卻是資源都集中在少數頭部玩家手中,例如光是嘻哈幫這樣的知名街舞培訓機構,每年培訓人次都在10萬以上,而剩下很多工作室卻經營得十分艱難。
“資深舞者教一節課的收入可達千元以上,而很多普通舞者一節課只能賺80、100,有時候一個星期上滿才能賺1000多塊。”謝名浩認為,之前一段時間國內街舞工作室的發展已經進入到了一個瓶頸期,舞者人數的增速要高于市場需求的增長,大量工作室連收支平衡都無法做到。
究其原因,他覺得和人們對于街舞的認知度和認可度還有待提升有關。“街舞真正被體育總局和舞蹈家協會認可、推廣,也是這幾年的事情,雖然現在也有越來越多家長開始讓小孩來學舞蹈了,但真正想要讓街舞像民族舞、芭蕾舞一樣被廣泛接受,還需要時間和契機。”
國家體育總局體操運動管理中心CSDA全國街舞執行委員會于2014年5月16日成立
而早在2014年,街舞愛好者錢方舟就曾在知乎上發表過類似的觀點,他認為想要改變街舞行業“看不到前景”的現狀,就必須要有商業化和媒體行業對街舞的支持。“街舞培訓想要有好的前景,想得到長遠的發展,做大做強,需要的是整個街舞行業的繁榮發展。街舞行業需要明星。現在是街舞行業的機遇,應該借助舞蹈節目的火熱,推廣真正的街舞文化。”
“街舞行業需要明星”,錢方舟的這番構想,在四年之后的今天,終于變成了現實。隨著以《這!就是街舞》為代表的街舞類綜藝的熱播,無數像阿酸這樣原本在主流輿論場里默默無聞或是生活窘迫的舞者,人生軌跡都發生了巨大轉變。
截止收官當天24點為止,《這!就是街舞》的豆瓣評分已經達到7.9,全部11期節目在優酷單平臺的播放總量已達到12.4億左右,僅次于現象級綜藝《偶像練習生》,是2018年播放量第二高的網絡綜藝。在微博上,話題#這就是街舞#的討論量和閱讀量分別達到1.1億與133.8億,其中人氣選手韓宇和楊文昊的微指數則猛增數百倍,近期熱度甚至遠超擁有極高話題度與關注度的《復仇者聯盟3》。
韓宇、楊文昊與《復仇者聯盟3》的微指數對比
受這波熱度影響,大量原本在街舞圈里拿獎拿到手軟的大神開始受到觀眾和資本的關注,身價、人氣紛紛開始暴漲,有的選手演出費直接上漲了數十倍,活動邀約和代言合同更是源源不斷。而阿酸本人,也依靠著在節目中的優異發揮而受到了隊長黃子韜的高度贊揚,并得到后者的承諾:要給他找一份更好的工作,“酸酸不用去加油了”。
當然除了個人的命運,整個街舞圈也因為這波“街舞熱”而開始受益。謝名浩透露,街舞綜藝熱播后,能明顯感到人們對于街舞的熱情正在變高,身邊有很多人都來向他咨詢街舞課程的情況,就連許多外地的朋友都表示希望他能推薦一些當地的街舞工作室。他表示,這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情況,“以前對街舞有興趣的人也有不少,但真正愿意邁出去學習街舞的卻不是特別多?,F在跳舞的人太多了,能編能排的大神也很多,平臺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對整個圈子肯定是好事。”
收官夜,當韓宇成為第一季《這!就是街舞》的冠軍時,他的隊長易烊千璽對著鏡頭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也被很多從業者視作了街舞圈的心聲:“我覺得《這!就是街舞》的冠軍還是韓宇,但是最后的贏家、受益最多的,其實還是街舞本身。”
街舞能逃離熱度斷崖式下落的命運嗎?
網絡時代,流量來得快,去得也快。2017年最熱的綜藝節目《中國有嘻哈》結束后不到一個月,“嘻哈”的微博搜索指數就從節目最熱時的超500萬降至6-10萬,和節目播出前的熱度相比并無太大差別。
盡管節目后一些人氣選手和團體也曾想過通過商業化運作來維系選手們的曝光量,但并無太多成功的案例。造成這一情況的原因是多樣的,2017年后部分說唱作品涉及毒品、色情的消息使得這個圈子被置于了風口浪尖,進而導致了政策的收緊,讓許多rapper失去了曝光的機會;和主流商業體系間的不兼容,令一些廠牌最終選擇回到地下;而最重要的或許還是受眾基礎的不穩固,匆忙推進的商業化和運營,很難找到合適的落腳點。
不僅是說唱,壹娛觀察發現,包括脫口秀等圈層文化,在相關的綜藝節目(如《脫口秀大會》等)播出時,受關注度都會有所上升,可一旦節目結束,由于缺少相應的文化土壤,搜索指數、討論量都會迅速回落。有相關知名脫口秀團體負責人告訴壹娛觀察,脫口秀圈子較小,加上相關經驗的匱乏,現階段國內做脫口秀變現還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還沒有比較成熟的模式可供參考。
《脫口秀大會》
如今《這!就是街舞》也結束了,街舞能夠逃離這種圈層文化熱度斷崖式下降的命運嗎?“我相信這股熱潮是很有機會延續下去的,因為雖然街舞真正搬上舞臺只有幾年時間,但整個文化從03、04年左右就開始萌芽了,受眾基礎其實是有的。” 謝名浩認為,在街舞節目大火前,街舞文化其實就已經呈現出上升勢頭了,節目更像是進一步激發了這股熱情。
嘻哈之城提供的數據顯示,2017年《中國有嘻哈》大熱之前,中國街舞活動的數量一直是說唱的2-3倍,而即使在說唱成為全民熱點后,活動熱度也仍舊是街舞更勝一籌??梢婋m然同為圈子文化,但街舞的受眾基礎要更好一些。
同為舞者出身的SDT娛樂副總杜洋則告訴壹娛觀察,其實早在街舞類節目出現前,一些業內團體和公司就開始有意識的進行商業化運營,相較于其他小眾文化,街舞圈的商業底子要更好一些。“其實像urban(都市編舞)這些年的商業化運作已經有所成效了,而街舞節目的出現讓大眾也有機會接觸到一些old school的內容。”
而在走商業化的過程中,雖然和說唱一樣,也有一些資深舞者們對此的接受度不是太高,但在杜洋看來,想推動行業的整體發展,必要的營銷、包裝是不可缺少的。“urban融合了很多流行元素,傳播起來相對容易些,但跳old school的或地下的舞者,個人風格很強烈,相對小眾,再加上有的人藝術家氣質很重,不太會自我營銷和經營,這就導致很多大神沒有展示自己的機會。”
此外,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也使得很多從業者開始正視街舞商業化的問題。身為舞者的杜洋和謝名浩都堅信,學舞蹈一定是要有表演的機會和舞臺的。“很多孩子學了四五年后,都苦于沒有舞臺去施展而難以更進一步,這大大限制了街舞行業包括街舞培訓的發展。”
不同于說唱、民謠等有音樂節或者live house等作為支撐,很多職業舞者都很難接觸到合適的表演機會,來北京前謝名浩曾在廣州做了很長時間的underground舞者,當地能夠接觸到的演出機會很少,和藝人接觸、合作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商業化所能帶來的支撐就顯得越發凸顯,越來越多的舞者開始意識到商業化的重要性。原本以舞蹈培訓為重的SDT,近年來也開始將業務重心向藝人經紀、節目制作轉移,“我們在做SDT娛樂旗下板塊SDT娛樂聯盟,想要聯合全國各地的街舞團體、工作室一起,去打造一個能夠提供演藝資源、藝人包裝等的服務性組織,因為這對于舞者的發展來說是很重要的。”
SDT旗下練習生參加選秀節目
至于小眾文化從“地下”走出后可能遭遇的政策風險,有相關人士向壹娛觀察透露,在吸取了《中國有嘻哈》的教訓后,制作方、平臺方和一些運營方在街舞藝人的處理上會顯得更加謹慎。節目前就對各舞者的微博能進行過排查,節目錄制時也會就言行給舞者提醒,以保證節目更符合主流價值、更具正能量,從而規避風險,保證相關商業運作能夠盡可能順利地推行。
因此,能否在熱潮后“軟著陸”并不是杜洋等人最害怕的事情,他們更擔心的,其實是當名利都向這個圈子涌來后,街舞圈是否會變得更加浮躁。
“現在很多跳urban的舞者其實是缺乏一些old school的基礎,帶孩子來學街舞的家長都希望能趕緊看到成品,希望能孩子能跳出成績,很多年輕的00后舞者也不肯學基礎。這樣到后期肯定是不行的,想要成為top級的舞者,必須得有七八年的歷練。沉得住氣對街舞圈和舞者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來源:壹娛觀察 作者:江宇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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